误入官场

第二章 借酒烧愁(2 / 3)

朱代东惊慌之下,根本就没有听清刚才他说的是什么。

“贫道乃是本观观主。”进来的道人双手合一,朝着朱代东行了一礼。

借着屋内的蜡光,朱代光总算看清了来人的模样。长长的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髻,但中间却是用了一根筷子叉起来的。脸色倒是红润,中间一个红彤彤的大酒槽鼻子硕大无比,颌下胡须参差不齐,好像几个月没有整理过似的。更过分的是他的道袍,在蜡光的反射下,竟然闪闪发光,朱代东的视力很好,很快就明白,不是他的道袍神奇,而是上面的油垢厚得差不多可以当镜子使用了,这整个一邋遢鬼嘛。

“不知道长法号?”朱代东见他没有恶意,而且还是这里的主人,很快就平静了下来。

“有号则是无号,有名则是无名,施主称贫道为无名道长便可。”无名道长看来是个自来熟,他自顾自的坐在桌旁,黑乎乎的手抓了几块朱代东带来的卤香干就放在了嘴中,兀自吃了起来。

既然别人不喜自己满身酒气,朱代东干脆就在外面喝酒,有时甚至彻夜不归。但在外面过夜就得多花一笔钱,朱代东虽然也算是国家工作人员,可是他的工资并不高,要是能省下这笔钱,能多买两瓶老白干呢。

每天一放学,朱代东就提着两瓶酒在乡里到处转悠,他需要寻找一个安静而又能避风挡雨的所在。随着对树木岭乡越来越熟悉,终于被朱代东发现了一处绝佳所在。

在树木岭乡政府后面的山上有一座三清道观,在解放初破四旧时,里面的道士被全部赶走,一直空置着。直到最近几年,不知道什么时候,从何处就来了个游方道士,他一到三清道观后,见这里无人管理,正好他也不想再四处飘泊,就却之不恭的自封为观主,自号“无名道长”,堂而皇之的在此常住下来。周围的百姓倒也没有多为难他,甚至在他来了之后,每逢初一、十五,或是逢十赶集时,偶尔还会有人去上香,给他送些香火钱。

除了那几个特定的日子,白天这里都很安静,到了晚上,更是一片寂静,朱代东在靠近观门处随便寻了处房间,点燃蜡烛后,发现里面有桌有凳,虽然脏了点,可朱代东对此并无太高的要求,随便打扫一下,一个人就在那里自斟自饮起来。

朱代东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自己的酒量已经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步。以前他也喝酒,但啤酒也就一瓶的量,农家自酿的米酒,最多一杯,二两左右。可这段时间,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麻醉自己的神经还是要忘记后脑的疼痛,他的酒量开始增加。刚到学校时,他还只能喝半斤老白干,可是现在,一斤一瓶的老白干他一个晚上能喝两瓶。老白干可是五十二度的高度酒,一般人有个半斤的量就可以说是能喝,要是可以喝一斤老白干,在树木岭乡这样的地方都能称得上是喝酒高手,可现在朱代东不声不响的,却能喝两斤。

“无名道长?”朱代东也不知道他是真叫无名道长,还只是揶揄自己,见他没把自己当成外人,也缓缓的坐了下来。不管怎么样,能有个人陪着自己喝酒总比独自喝闷酒强。

“施主,贫道可是闻着你的酒香而来,不知可否赐酒一杯?”无名道长笑嘻嘻的说道,他虽是道士,却没有修道人那么多清规,属于酒肉穿肠过,真人心中留的那类人。

老白干是树木岭酒厂生产的高梁酒,醇香、劲大,当地老百姓也很喜欢。朱代东到了树木岭中学后,也很快喜欢上了这种价格便宜,口感醇厚的白酒。

打开一瓶酒,摆上在供销社顺手买的卤香干、花生米等,嚼一颗花生米,再喝口老白干,什么人也不去想,什么事也不做,这样的日子真是舒坦啊。也只有在这样的时间段里,朱代东才能忘记一切,尽情享受。可不曾想,他刚没喝两口,房内就闪进一人,像一阵风,可是比风还快,快如鬼蜮,吓得朱代东拿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反击。

“这位施主有礼了,不必惊慌,贫道乃是本观观主。”进来的那人见朱代东惊慌失措的样子,连忙说道,他怕说得晚了,朱代东会扑上来跟他拼命。

事实上朱代东已经有了跟他决斗的打算,三更半夜突然出现在这样的地方,能是什么好人?虽然他没学过武,但是从小在农村长大,也是有一身力气的,刚才跳起来的时候,他已经将桌上的酒瓶抓在手中,要是这道人再晚上片刻,朱代东的洒瓶已经在他头上开了花。

“你是谁?”朱代东强自压下惊悸,沉声喝问。